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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乞戒妄陈边事熙宁二年三月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四八、《范忠宣公奏议》卷上、《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三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七六
臣闻舜难任人,而蛮夷率服;
《诗》称「谗人罔极,交乱四国」;
《易》曰「小人勿用,必乱邦也」,有以见小人用之则交乱邦国,远之则能服蛮夷,皆前世之明效,而圣人之深诫也。
伏见近日因陛下求治之切,延访之勤,时有小人之言,上惑圣聪,闻之似若可采,行之必累至明。
盖其天性憸邪,智识浅狭,效小忠而忘大体,贪近利而昧远图,急于营身,不思害国,皆以己之所好,便为致主之谋。
行于其身,尚为众人所恶;
采而治国,岂能有补大猷?
如昨来薛向等起横山之谋,西陲至今受弊;
河北王临好奏边事,亦多细琐不实。
自谓朝廷委信帅臣,难为节制,并诸路走马承受,亦有不遵条约,轻妄奏论,摇动边臣,过当生事。
朝廷每有升黜,适足助其威势,若不早加禁约,实恐深蠹纪纲。
伏望陛下法宣尼「远佞」之言,体虞舜「疾谗」之道,凡是憸人近习,其言不可轻信。
伏乞宣谕二府,如有妄奏边事,及曾引惹生事之人,不得令在边任,候有急难,方得用之。
及委转运使提点刑狱等,体量诸路走马承受,不得于元降条约外,妄陈边事,及言人长短。
其所奏文字,亦乞降枢密院公行。
如此,则小人道消,太平可致。
凤山八景用朱广文泮水荷香〖此诗又载许成章高雄市古今诗词选》。〗) 清 · 觉罗四明
七言律诗 押东韵 出处:此组诗收于王瑛曾《重修凤山县志》〈艺文〉,又载卢德嘉《凤山县采访册》〈艺文〉、陈汉光《台湾诗录》。 创作地点:广西百色市泮水乡
新荷出水古钱同,吐蕊迎秋曲鉴(编者按:「鉴」,卢德嘉凤山县采访册》作「槛」。)东。
芳气半涵斜日净,清标一抹晚霞红。
浮沉微裛疏疏雨,掩映轻翻澹澹风。
欹影頖宫无限好,何须泛艇涉江中(江宝钗编校)
庆州官吏祭韩魏公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六〇、《范忠宣公集》卷一一
年月日,具位范某指挥傅政谨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魏国韩公之灵。
唯公道足以穷圣人之奥,故关盛衰而不倚;
德足以宪万邦之重,故践文武而并济。
弼亮三朝之盛,扶登二圣之隆。
朝廷治忽,伊尹所以自任;
邦国若否,山甫所以仪图。
翊成隆平,坐致熙洽。
哲谋肃乂,宜神理之助顺;
昌炽寿臧,固舆心之善颂。
天不慭遗,人将安仰?
薨谢之讣,上深恻于宸衷;
褒赠之章,诏益进于宠数。
名固耀于青史,祀已跻于大烝。
哀荣所加,夷夏增欷。
唯斯边氓,早沐恩化
爰从庆历西讨,科役繁兴。
绥辑疲羸,繄公是赖。
继辍枢筦之责,复将西抚之命。
厥后横山用武,狂寇窃发。
公持四道之柄,密授神算;
镇以山岳之重,迄臻安静。
则唯兹土,受赐为尤。
凶问之来,孰不挥涕?
久被钧播,方兹官守。
谨同吏民之情,远致薄奠。
报德匪称,致哀无穷。
唯公英灵,鉴此诚意。
尚飨!
跋刘倅所藏东坡论兵书后 南宋 · 曹彦约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六四、《昌谷集》卷一七
太祖欲亲征河东范鲁公力疾建言,愿陛下以生灵为念,所贵资洪福,益圣寿。
神宗欲用兵西北,苏文忠贻书执政,使吾君子孙蕃多,长有天下。
人臣归美报上,极安静和平之
至于寿考万年,子孙千亿,非与国共休戚,念不到此也。
鲁公时居上相,朝夕纳诲,乃其职业。
文忠立朝未大用,以诬奏请外补,稍迁而守徐,得政平讼理,即不废事。
职不可以谏,又委曲为人言之,忠肝义胆,不置国事于度外可见矣。
薛向横山之议,实在治平
异时熙宁诸公堡抚宁城,娄降裕罗格勒,破蒙罗觉,掩河湟而有之,皆在其后。
当入对受密赐,文、韩、司马诸公相先后,薄其为人,至或以憸巧目之。
其复用,未秉政,守正诸君子固已深疑之矣。
文忠张文定草疏,已斥其事。
今自定州赐对,复以论兵入枢筦,本末备见,宜文忠所深忧也。
文忠之言既有以感动其善心,卒之秉政三年间,讳言西北兵事,谓之闻义能徙,容有此理。
于时言官劾奏,所谓反覆无大臣体,当不止蓄马一事,然已误国家,困生灵矣。
士大夫以迎合见用,既富且贵,乃欲收拾士誉,不复认前说自己出,终不可掩。
故因考本末,而有感焉。
嘉定己巳下元日,东汇泽曹某敬书。
类编皇朝大事记讲义序论 其三 国势论 宋 · 吕中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九一
国之修短当观其治体,治乱当观其制度,强弱当观其国势。
殷周治安皆千岁,而汉唐享国不及三四百年者,治体之有纯驳也。
汉四百年治多而乱少,唐三百年乱多而治少者,制度之有疏密也。
汉唐多内难而无外患,本朝无内患而有外忧者,国势之有强弱也。
盖我朝有唐虞三代之治体制度,而无汉唐之国势。
自昔惟患人主之不讲学也,而我朝列圣则无一日而不学。
自昔惟患人主之不好言也,而我朝臣子则无一人之不可谏。
自汉五日一朝长乐宫,祖宗以来母后皆朝夕见,则有事亲之法。
汉朝女主临朝,姻党专擅,我朝高、曹、向、孟之贤,皆为社稷计,则有齐家之法。
母后之族不预政,则有待外戚之法。
宫殿无华侈之饰,则有尚俭之法。
宫中宴居冠服必以礼,则有尚礼之法。
臣下有黜无诛,则有宽仁之法。
此治体之所以多纯而少驳,制度之所以似疏而实密,盖其根本之地有可言者。
而国势之所以不若汉唐者,则有由矣。
盖我朝北不得幽冀,则河北不可都。
西不得灵夏,则关中不可都。
不得已而都汴梁之地,恃兵以为强,通漕以为利,此国势之弱一也。
诸镇皆束手请命,归老宿卫,一兵之籍,一财之源,一地之守,皆人主自为之。
郡县太轻而委琐不足恃,兵财尽关于上而迟重不易举,此国势之弱二也。
以科举程度而取士,以铨选资格而任官。
将帅知畏法而已,不敢法外以立功。
士大夫知守法而已,不敢法外以荐士。
论安言计,动引圣人,群疑满腹,众难塞胸,此古今儒者之所同病,而以文墨为法,以议论为政,又本朝规模所独病,此国势之弱三也。
故其始也虽足以戢天下之异志,终也不足以弭外国嫚侮之骄心。
譬之长江大河,无鼋鼍蛟龙奋翅鼓鬣以激其冲突溃荡之势,帖然安静之久,人亦得狎而玩之。
五尺之童且操舟其上矣,然太祖规模宏远,谋虑周防,虽都四平无险之地,而欲都西京,欲都长安,置内库以赎山后之地,积缣帛以靖边塞之烽,其志未尝忘也。
虽收诸道藩镇之权,而久任边将,付以重柄。
郭进西山二十年,而西戎不敢犯;
董遵诲守北边十馀年,而北狄不敢侮,又未尝不重藩镇也。
于文法之中未尝抑天下之富商大贾,于格律之外有以容天下之豪杰,是盖有以助我立国之势,转移阖辟之机,又非常法之所能拟议者。
太祖以来,外权愈困,内法愈密,以阵法图授诸将,而边庭亦如内地。
支郡各自达于京师,而列郡无复重镇。
加以河东之后,王师已罢,故虽以曹彬名将,而亦不能收一战之功。
自是而后,偃兵息民,天下稍知有太平之乐,喜无事而畏生事,求无过而不求有功。
而又文之以儒术,辅之以正论,人心日柔,人气日惰,人才日弱,举为懦弛之行,以相与奉繁密之法。
故虽以景德亲政之后,天下以为美谈,而不能不纳赂以为盟。
虽以仁宗庆历之治,至今景仰以为甚盛,而不能不屈己以讲好。
然景德之约盟,非寇准之志也。
契丹之增币,非富弼之志也。
元昊之增岁赐,亦非韩、范之本心也。
寇准数年后戎复生心之言,至庆历而始验。
请备河北,琦请都洛阳仲淹请修京城之计,至靖康而皆验。
诸公方慨然为社稷远虑,更理弊政,而不一二年间,其身已不能安于朝廷之上矣。
呜呼,使雍熙无轻动之举,则中国有可畏之形,而景德之师必不敢寇于河北
使寇准得尽谋于景德,则外国必有称藩之礼,尚敢议关南之地乎!
使韩、富、范之计得尽行于庆历,则中国必无增币之耻,而宣和间必不召女真以雪愤矣。
至此而后,知太祖之为虑,其深且远哉!
虽然,庆历以前此一时也,熙宁以后又一时也。
庆历以前在外之国势似弱,而在内之国势实强。
熙宁以后在外之国势似强,而在内之国势已弱。
安石不能改弱势而为强势,乃欲因弱势而为强势。
观其上书于嘉祐之末,谓本朝不任人而任法是矣。
安石之法其果与贤人君子共事乎?
谓今之教士,大抵诵说课试是矣。
其新经、《字说》其果能出于文墨之外乎?
其入对于熙宁之初,谓本朝徇有司之细故,而安石所为愈烦碎而不足言矣。
谓君子小人正论邪说之杂用,而安石所为则纯用小人邪说矣。
谓理财大抵无法,而安石所理之财愈竭下以事上矣。
故凡青苗、凡保甲、凡兵财之政,使本末俱弱而已。
方且外张国势,启衅于交趾,兴兵于熙河,拓境于海山,竭中国有用之物以事空虚无用之地。
安石初意不过欲变法耳,未敢言兴利也。
迨青苗既行,始兴利矣。
种谔绥州之议,安石犹未主之也。
韩绛庆州之役,安石犹以为未习边事也。
熙宁四年以后,始主王韶、章子厚、沈起之说矣。
安石变法之罪小,而兴利之罪大。
兴利之情犹可恕,而开边之罪为可诛矣。
何者?
元丰小人不过图禄位耳,及其患失,则兵困于灵武
绍圣小人不过反元祐耳,及其得志,则兵兴于隍鄯。
蔡京始谋亦不过钳制上下耳,及其求悦,则荐童贯以帅西师。
王黼始谋又不过倾蔡京尔,及其势利相轧,则必复燕蓟以邀功名。
是皆安石有以启之也。
吁,靖边塞之烽,图山后之郡,此艺祖皇帝之宏规也,而熙宁用之则疏。
熙河横山,剪西人手足,此韩、范之本谋也,而元丰绍圣宣和用之则舛。
盖祖宗之国势外形虽羸弱,而元气强壮于内,则外邪有所不能动。
熙宁以后之国势,枝叶虽茂盛,而本根槁瘁矣。
谋国者当以是参之。
或曰:子之三篇皆不满于熙宁,毋乃已甚之论乎?
曰:古今治乱之机皆决于君子小人之进退。
熙宁以前非尽无小人也,然祖宗所培植之君子为甚多,故维持治体,遵守制度,振起国势。
自建隆一阳之复,积而至于庆历,则为三阳之泰矣。
熙宁以后非尽无君子也,然安石所教之小人方来而未艾,故治体以坏,制度以变,国势以衰。
自熙宁一阴之遇,极而至于宣和,则为三阴之否矣。
此愚因论本朝之事,尤于君子小人退之际而有感焉。
按:《宋大事记讲义》卷一,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澄江八景 其六 扬子秋涛 元 · 俞远
七言律诗 押灰韵
大江日日潮流地,八月飞涛天半来。
高蹴一门危立海,散驰千道殷崩雷。
鸟惊断碛都相失,鲸挂横山不及回。
寄语北来能赋客,江南奇观迟登台。
横山八景 其五 藏春坞 明 · 孙承恩
五言绝句 押侵韵
江连云气合,海近旭光侵。
不是春能住,林峦深更深。
横山八景 其六 集胜亭 明 · 孙承恩
五言绝句 押缉韵
景物杂前陈,应接每不及。
居然此亭中,一齐尽收拾。
横山八景 其七 鹤田 明 · 孙承恩
五言绝句 押寘韵
昔闻轩墀宠,今见裂土食。
禽荒虽有戒,不与幽人事。
横山八景 其八 艺茶圃 明 · 孙承恩
五言绝句 押麻韵
分得剑溪春,种向仙人家。
但供玉川渴,不学君谟奢。
横山八景 其一 双华 明 · 孙承恩
五言绝句 押陌韵
奎壁两文星,化作吴中石。
千古焕人文,精英射天碧。
横山八景 其二 松径 明 · 孙承恩
五言绝句 押虞韵
小径亦徂来,绿云郁纷纡。
幽人时纵步,拾得青珊瑚。
横山八景 其三 云石 明 · 孙承恩
五言绝句 押麌韵
盘陀白云根,常作白云主。
何如任飞去,从龙沛霖雨。
横山八景 其四 浸月池 明 · 孙承恩
五言绝句 押词韵第十一部
澄波涵皓魄,骊珠漾空明。
幽人夜吹笛,应有蛟龙听。
右奉直大夫康公墓志铭 宋 · 王庭圭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一五、《卢溪文集》卷四四
康氏世为开封祥符人,公讳翼,字南仲
性孝谨,通练时务,能谈当时事,冗穴弊源,皆有本末。
故入仕以来,所至有声。
初以荫补太庙斋郎,授将仕郎卫州新乡县当涂交荐,升从事郎。
又升儒林郎,监定州北岳庙,改宣德郎,监在京广衍仓。
博州司录,知兴仁府南华县,监左右骐骥院草场
靖康改元,转朝散郎赐绯衣银鱼。
开封府户曹,将擢用矣。
是岁金虏再犯东京,公携家自围城中出,望江淮南走,冒百死求一活而不自保也。
张丞相召入,相遇,入建康论时事,知其材可用,既拜相,除公知德庆府
德庆所隶止两邑,赋入无赢馀,改升藩府之后,前政辄会肇庆例,百色皆增于他州,至是财用顿窘。
公究其弊,曰:「元不曾申明朝省,一切当如旧,月给减省,宜自太守始」。
由是财用仅足,而官吏请给亦不阙,人皆难之。
剧贼猝起湖湘,扰二广,将犯德庆,去城十馀里列寨,城中出,咸请避贼,公曰:「我非不知驱羸卒守不可恃之城,以当仓惶蜂起之贼,胜负未可必。
但守吾城,不可以去」。
乃率州兵保甲登城,列旗帜以候。
贼闻鼓声,谓城中有备,一夕引去。
州人德之,绘公像于家,示不忘也。
德庆罢归,年未六十,不复仕宦,卜筑庐陵
閒居二十六年,以某年某月某日无疾危坐而化,享年八十有二。
官至右奉直大夫文安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赐紫金鱼袋。
公曾祖讳九龄,故东头供奉官
祖讳浃,故赠通直郎
继隆,故朝议大夫,赠金紫光禄大夫
母赵氏,累封安康郡太夫人
公娶胡氏,次董氏,次谢氏,次严氏,次董氏,皆封宜人,先公而卒。
男三人:长曰行简,早卒;
光禄右迪功郎连州司法参军,知书能文,卒于官舍;
次曰照祖,前潭州善化县主簿
女二人:长适进士李元卿,先卒;
次适进士曾畇。
孙三人:宁之、庆之,皆将仕郎
永之,以公致仕恩泽奏未下。
将以是年某月某日葬公于庐陵县儒行乡青湖山之原。
右奉直大夫谢公铎与公同辛苦渡江,知公为最详,以状来求铭。
序而铭之曰:
公材足以经世,未始出而自媒。
守孤城于海峤,当凶寇之猝来,驱羸卒以捍敌,志临危而不回。
贼亦引退,城亦不颓。
迨今无有知公者。
余谓世之君子,非特不能知,知亦不能用,用亦不能尽其材。
作此铭诗,以写其哀。
蜀州新堰记熙宁八年四月1075年4月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一○、《净德集》卷一四、《宋元学案补遗》卷九九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彭州市
熙宁七年冬十二月朔安新堰成,广民利也。
岷山之旁,三水合而北注,至郡之东隅与大江会,湍悍湓激,又溃而五,霖潦间作,横山散漫。
高则没丘垄,下则漂田庐,止者患溺,行者苦泞。
江之故道,日漏且涸,弃失馀润,不能浸远,末壖之稼,屡植尽槁,盖八九年矣。
渠江黎希声既守郡,深恤隐弊,加意于此,思有所以捍防之。
欲责于兵以致力,则无羡卒;
欲出于廪以充食,则无馀粮;
欲重困元元以起大役,则素所不忍。
时旱甚谷贵,流徙满道,皆仰给于公养,而壮者仅三千人,晨夕饱饫,可任以事。
新津老人陈汝玉亦状本末以献,乃按度冲会,布为巨楗,制导异派,归之旧踪,循源而下,大患自弭。
始秋八月,至是有成,凡溉田三万九千亩,濒侧之民,安而粒者无虑五千家,其为利亦博矣。
诚能讲葺以时,久且完固,虽或亢沴,岁望庶几不失也。
予尝究利害废兴之说,盖生民幸不幸系焉,君子必审而后动。
大率因物之自然,徇人之所欲,不矜妄智,不计近功,则事之有作简以济,民之受惠远以深。
若乃自用而凿,智巧饰伪,背天理,反物性,茍期成效,以要利取宠于一时,而不虑吾民之困戚者,彼安足与论利害耶!
西南虽号沃壤,然赋敛百出于农,耕夫日夜劬劳,而三时有馁色,百亩之家,占名上籍,而歉岁或不免饥。
惟是沟畎渠防之务,于政最切,上之人茍置不议,非所以抚惠赤子也。
希声儒者,通经术,以忠厚治,常先民急,故所施如此。
昔汉循吏皆以乐易德爱为之本,济时及物,凛然足称,若召翁卿之于南阳、王仲通之于芍陂,前史嘉其风迹,著范来世,则安新堰者可略而不述哉?
八年四月五日
重修郁林子城记 南宋 · 谭景先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六一、《粤西文载》卷二二
淳熙六年夏五月庚申,寇李接陆川,聚徒数百。
癸卯劫调马场,攻那南寨,杀都巡检使,党与日炽,且万人,僭窃名号,部分伪将相
警报至郁林官兵往讨,不敌而遁。
太守以城不可守,先事退避。
壬申贼袭博白,继陷郁林
申帅司水军自雷州至,贼踰城走。
乙酉贼众长驱趋容州,又趋化州,两郡城壁坚,攻不能克。
羽书上闻,天子亟命帅臣节制调发军马,贼始分党队,散保山险。
秋七月辛巳,节制驻师郁林
九月壬申李接始就缚。
冬十月己酉朔班师,计六阅月矣。
明年,天子命朝散郎施公埤分铜虎符,来守是邦,慰安斯民。
其时馀孽尚出没山谷闾里之间,烟火萧然,田畴荒芜,庾无见粮,百事窘匮。
公延见父老,宣德布政,告谕远迩,捕逆俦,宥胁从。
未踰月,卖剑买牛,咸就畎亩,民是用安。
郁林至道二年徙治南流,创建城壁,迨今百八十馀年,墉堞颓陷,壕堑堙塞,岁一缮修,不过增卑培薄而已。
公鉴往事,具封事闻于朝,特诏帅臣计其用度以施行之。
公不以既请于上而自怠其事,绝游宴厨传虚浮之费,计材鸠工,辇石运甓,浚深增高,悉倍于前。
城周二里八十步,高一丈九尺,为屋三百二十七间,敌楼四,偕谯门之楼而一新之,与夫城守之备、应敌之具皆为创治。
外城阔远,上缺下陷,亦加缮理,且增筑瓮城而新其六门焉。
十月丁未始事,十二月甲子落成,军事推官昌言、兵马监押赵节实督其役,受成于公,经理劝督,不愆于素,故能费约而功倍,易坏而为成,自非意虑之深、规模之远,何以有济?
郁林为州,由岭以南亦一都会,南连雷化,至于琼管,西接廉钦,达于横山,为海道之蔽翼,桂林之藩篱也。
地平广而无险,水迂回而不深,魏文侯所谓美哉山河之固者咸兼焉。
以盐利所在,舟车之会,巨商富贾于此聚居,所赖以固者城池而已。
今郡城既壮,楼橹既设,器械既具,虽异时万有一焉盗弄库兵于潢池之中如寇者,殆将歛衽退避之不暇,又岂敢为窥闯之谋!
昔忠献韩魏公秦州也,夏人钞边,遂增广州城,厉兵以待,贼讫公去不敢窥秦之塞。
正献吕申公定州也,地接契丹,尝有边患。
其初州城兴筑且四年,仅成一面。
公曰定河之喉襟也,城役其可缓乎?
竭力经营,不期年而成。
郁林遭贼接之所蹂,与秦之夏人、定之契丹为边患者何异?
公之备禦不失其宜,亦二公之用心也,故郁林士夫皆欲刻之坚珉。
景先敬叙本末,使百世之下尚有考焉。
毗陵人,厚宗其字也。
上神宗论种谔擅入西界奏治平四年十二月 北宋 · 杨绘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六二、《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三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二九、《宋代蜀文辑存》卷一八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闻帝王之道,唯信为大。
仲尼以为兵食可去,信不可去。
晋文霸国之君尔,犹曰:「得原失信,何以庇民」?
今为国家患,唯西北二虏。
然而数十年无烽燧之警,生民不识战斗之苦者,岂专仗金帛而然乎?
亦恃乎信誓之言而已矣。
比者西戎新纳信欸,切闻高遵裕诈传圣旨,与种谔等纳西夏叛人首领近三十人,仍深入虏界地名绥州筑城以居之。
臣切谓朝廷若遂从其计,则失信于戎狄,生起边事无穷极矣。
为今计者,莫若贬谪其矫制擅兴之罪,以正典刑,仍差使告谕西夏,示非朝廷之命。
如此,则大信不失,兴功生事之徒少有惩矣。
臣又闻西戎有僭逆之状,已五七年,擅置官司,辄更年号,而但倔强于巢穴中,终不敢显然出兵为边鄙之患者,何哉?
彼虽戎狄,亦不敢无名而举矣。
今既纳其逃叛者,则彼之作过有名矣。
以中国而失信于外夷。
一不可也。
既失信于西,则北戎亦从而疑信誓之不实,是一举而两失之。
二不可也。
兴师有曲直,直者奋而曲者怠,《左传》所称「我怠彼奋」是也。
今若生起边患,则差往战斗者,必曰:「彼邀功生事,高遵裕、种实当其名,而被坚执锐出生入死则使吾徒为之」,有不伏之心而生懈怠焉,则难以必胜。
三不可也。
有此三不可之大患,则朝廷何恤于二子而不惜于边鄙大患乎?
方今公私帑藏近已空竭,粮运不继,当取于民,民将不堪,则患起于内矣。
臣切料扶其议者必曰:「若贬二子,归其逃者,则西虏亦未必息兵,不若因而成功」。
臣切谓朝廷自不失信,而虏作过则直在我矣,我直彼曲,虽兴军扰民,军民何辞以怨乎?
外人议者咸曰兹事盖起于薛向盐马之法,行之六七年,今将弊矣。
薛向欲求脱去,而使他人乘其弊,故与杨定、高遵裕、种等建为此谋,欲求边任而罢转运使之职,致陜西之民从夏秋以来倡言,朝廷欲收复横山而不恤陜西之民,甚有怨咨。
近外人又传惑陛下之听于外者,杨定也。
惑陛下之听于内者,王中正也。
致陛下锐于横山之议者,职斯二人。
臣虽愚昧,岂不知此事之非实。
但愿陛下早赐指挥,则外人浮议自弭矣。
臣忝谏职,敢不尽言?
种谔绥州降羌事奏熙宁元年二月 北宋 · 赵卨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八一
谔无名兴举,死有馀责。
若将改而还之,彼能听顺而亡绝约之心乎?
不若谕谅祚以虏众饿莩,投死中国,边臣虽擅纳,实无所利,特以质往年俘我苏立、景询辈尔。
可遣询等来,与降羌交归,各遵纪律,而疆埸宁矣。
如其蔽匿,则我留横山之民,未为失也(《东都事略》卷九一。又见《宋史》卷三三二《赵卨传》,嘉庆《邛州志》卷三四。)
俘我苏立:原无,据《宋史》补。
言贼中交恶宜禽旺莽额结明爱以离其腹心奏熙宁三年十月 北宋 · 赵卨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八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一六、《宋代蜀文辑存》卷二三
贼顷犯边,秉常子母无所利,特洪、宥州酋结明爱、旺莽额倡之,未能肆其恶而人畜疲敝,朝廷又绝岁赐,势力贫蹙,上下携贰。
向以梁伊特迈计,絷送韩道喜,于是旺氏与梁氏交怨,正恐伊特迈谋中明爱。
请令边吏谕他,如能禽致旺莽额、结明爱及同谋首领来者,朝廷赐予无所吝。
如此,则彼腹心暌离,虽有狡计,当不得发。
若此二人至,厚宠之以示馀酋,宜各解体,因而招横山之众,不战而屈人兵也。